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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掠过珠江口时，舷窗外的水域被分割成规整的养殖鱼塘，像撒在大地上的翡翠棋盘。程爸爸贴着舷窗张望，工装裤口袋里的瓷砖小样随着机身颠簸轻响——那是他在香港建材展上收集的样品，此刻正与即将考察的佛山陶都遥相呼应。

佛山的七月蒸腾着窑火的余温，出租车碾过季华路，道路两旁林立的陶瓷广告牌令人目不暇接。"中国陶都国际建陶基地"的标语在烈日下泛着釉面般的光泽，程君君翻开笔记本，里面夹着的《佛山陶瓷产业白皮书》被汗渍浸出褶皱。

"我们先去华夏陶瓷城？"程婷婷晃着旅行社送的地图，鼻尖沁着细汗。

程君君摇头，想着前世偶然得到的瓷砖信息，指尖点在地图上另一个红圈："石湾镇，那儿的老厂有绝活。"话音未落，程爸爸突然指着窗外："停车！就这儿！"路边一家挂着"古法柴烧"木牌的作坊里，老师傅正将坯坯推进窑洞，赤红的火光映亮他古铜色的脊背。

作坊老板陈叔戴着草帽迎出来，手掌布满老茧却稳如磐石："要看瓷砖？我们这专做仿古砖，去年还给故宫修地砖......"他掀开防水布，青砖表面的冰裂纹路像冬日湖面的碎冰，程爸爸立刻掏出卷尺测量厚度，又用钥匙刮擦釉面："这抗磨度，铺家装市场的走廊正合适！"

程君君蹲下身，指尖抚过砖面不规则的颗粒："陈叔，这种做旧工艺能定制吗？现在年轻人喜欢工业风，带点窑变效果的......"她掏出提前让贸易公司收集的海外案例，资料上的北欧民宿图片让陈叔眼睛一亮。“可以做的，只要有样子那就能做”

“那行，我们先互留一下联系方式，等过后再细聊，现在时间有点赶”程爸爸立马掏出名片。

临近中午时，一家人转战国际会展中心。LED屏幕滚动播放着"佛山陶瓷全球采购节"的广告，展厅内意大利、西班牙的展位前人头攒动。程妈妈在国产瓷砖区驻足，摸着块仿大理石纹的地砖惊叹："这和香港商场的进口砖看着没啥区别啊！"

"妈，这是全抛釉工艺。"程君君翻开产品手册，"但价格只有进口货的三分之一。"她突然拽着父亲冲向某个展位——那里的样品墙赫然展示着可弯曲的陶瓷薄板，"爸！这种材料能贴弧形墙面，以后家装设计就能玩出新花样！"

程爸爸这几年搞建筑也见识了不少材料，但是看见这可弯曲的陶瓷薄板也觉得很不错。

深夜的酒店房间里，茶几上堆满了各色瓷砖小样。程爸爸戴着老花镜核算成本，计算器的按键声混着程婷婷整理的商户名录敲击声。程君君则一边看资料一边说"咱们先签三家不同风格的代理，高中低端搭配。对了，陈叔那的古法砖可以做特色定制...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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